第十二章 被詛咒的雕像(上)
一個戴著方形黑框眼鏡的女生,拿著一罐油漆東倒西歪的走進美術室。女生掀起那塊蓋住雕像的白布。
身穿古代盔甲,左手持盾、右手執著長槍的石雕像,閉著的左眼有一條筆直的傷痕,右眼則是圓睜著。
面色慘白的女生將紅色的油漆灑往雕像:「邪神,以我之血……換你的力、量……幫我……」報仇。兩字還未能說出口,女生就倒地不起,鮮血還不斷從女生腹部的傷口流出。
雕像的身體居然慢慢吸入血液,令原本已經仿真如活人的雕像,更添一份生命力。
「我是天都週刊的記者,請問你認識死者嗎?」上官若在T大學的餐廳詢問一些正在進餐的學生。
「坐在那裡的金髮女生,是美術學會的。你問她吧。」上官若道謝後,隨即走往金髮女生。
「我是天都週刊的記者,聽說你和死者都是美術學會的會員。」金髮女生上下打量著上官若。
「哼,那個莊婷,我和她並不熟悉。」金髮女生不屑道。
上官若坐在女生旁邊:「聽說,她是個怪人,不過很有才華。」
「怪人!怪物比較適合她。別人問她十句,她才會回答一句。平日總是對著空氣說話,而且還會自殘身體。所謂的才華,不就是畫一些血腥變態的畫。」金髮女生越說越起勁。
「自殘?真的沒想到她有這種怪癖。」上官若故作驚訝,其實她早就查到相關的資料。這樣做只是為了令金髮女生再多說一些和死者有關的事。
「所以她這次自殺,一點也不奇怪。我記得三個月前,她也因為自殘而幾乎死去。」金髮女生就像在閒話家常,完全不把莊婷的死當一回事。
「小倩,她是誰?」一個穿著長袖白色毛衣的女生坐在金髮女生對面。
「她是記者,來問關於莊婷的事。」小倩看了行動電話剛收到的訊息後,就匆忙離開。「對了,佩琪,你和她談談吧!」
「你也認識死者莊婷嗎?」上官若問道。
「嗯!在美術學會認識的,不過她總是不理會別人。所以部內的人都和她有少許摩擦。」看來莊婷的人緣真的很差。美術學會的同學對她的死都不傷心,還好像有點……高興。
「對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莊婷的事情,可以去找她的室友。」
龍原市的龍居茶館外張貼著一張寫有『東主有喜,放假一天』的紅紙。可是館內卻聚集了百多人。
這是道界三個月一次的聚會,會討論近來不同區域的異常狀況。
這百多人中大多都是老人家,兩名少年在此顯得鶴立雞群。而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更是有著強烈的對比。
一人神采飛揚,清爽的藍色短髮加上迷人的微笑,給人充滿陽光,活力的感覺。
一人雙目無神,凌亂的黑髮夾雜著不少銀絲,雙眼下各掛了一個弦月,還不時打呵欠,給人一種靠不住的感覺。
中央的紫檀木製圓桌是茶館內最大的桌子,可是只有兩人圍著這張桌子而坐。其他的人不是隨意找個位置坐下來,就是站著。沒有人敢和他們兩人並坐。
「最近『誅靈』的行動越來越頻密。咳、咳。」坐在茶館中央的白髮老人──趙桓說。
一把洪亮的聲音道:「哼!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這把聲音的主人是坐在中央的另一位白髮老人──荀德。
「他們的目的應該是要喚醒蚩尤。咳、咳。」不知道是否習慣,趙桓說話後總會乾咳兩聲。
在場的人聽見「蚩尤」二字,大部份人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包括荀德。
「蚩尤?還不是惡靈。」樂進毫不在意的說。
平日,這樣的聚會都是樂風來。可是,因為近日死於非命的屍體太多,所以樂進代替樂風來。
「蚩尤再強,也一定有弱點,只要找出他的弱點,就一定可以消滅他。」司馬仁認同樂進的想法。
在場的人都看著這兩名少年。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趙桓暗忖:是我老了嗎?還是現在的年輕人都對自己這麼有自信。
「哼!你們這兩個小鬼真自大!」荀德身體散發著火紅的靈力,就像火焰將他包圍著。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靈力,表示他的修為極高。而火紅的靈力,代表他五行的屬性是火。
他的靈力,比師父還強。樂進心忖。
「你的靈力雖然比我強,可是,不見得你能打敗我。」司馬仁臉上還是掛著笑容。
「你這小鬼……太目中無人了。」荀德的靈力變得更紅,紅得如鮮血。額前和雙臂的青筋暴現。
「不然,我們較量一下吧!」司馬仁說這句話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感到震驚,除了……樂進。
和司馬仁戰鬥過的樂進,知道司馬仁的能力深不可測,雖然靈力一般,可是總是能用意想不到的方法取勝。
將館內的椅桌都搬到一旁後,趙桓在館中央佈了一個可視結界。(一般結界,不能看見結界內的空間和事物,而可視結界則可以看見結界內的空間和事物。)
結界內的空間只有半徑十米。對司馬仁很不利,因為迴避的空間太少,只能用靈力硬碰硬。
兩人剛進入結界,荀德便將靈力全集中於雙手,這時,已經看不清他的雙手,只看見兩團紅光。以司馬仁的靈力,中了一拳,恐怕就會倒地不起。
在荀德的猛攻下,司馬仁只得迴避,完全沒有機會反擊。
司馬仁每次的迴避,都是剛好和荀德火紅的拳頭擦身而過,從剛開始的相差數公分距離,到現在的只差不足一公分的距離。就會給荀德擊中。看得在場的人都替司馬仁掐一把冷汗。
「小伙子,你是樂風的徒弟嗎?咳、咳。」趙桓突然問樂進。
「對,你為什麼會知道。」兩人對這場比試,顯然沒有什麼興趣。因為最後勝利者是誰,兩人在心裡都有答案了。
「只是感覺你們很相似。咳、咳。」你們身上都散發著一種不幸的感覺,這句話。趙桓沒有說出來。
「如果蚩尤真的給喚醒了,恐怕集道界的力量,也沒辦法消滅他。咳、咳。」
樂進打了一個哈欠道:「師父說過因果會改變的。也許『誅靈』的人不能喚醒蚩尤,又也許會出現一個比蚩尤更強的滅靈師,然後把蚩尤消滅。」
司馬仁避得越來越吃力,因為這樣的距離,他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用他最擅長的陣法。
猛然,司馬仁胸前中了荀德一拳,強大的衝擊力定把司馬仁擊飛到數米外.司馬仁雙手按胸單膝跪下,口中頓時吐出大量鮮血。可是司馬仁臉上還是掛著笑容,因為不擅長近攻的他終於拉開了距離。
一千、二千還是三千,數不清的光球出現在結界,結界內亮得如太陽。光球都飛向荀德,爆炸聲有完沒完的響起,不一會兒,結界內瀰漫著煙霧。在場沒有人能看清楚結界內的情況。
「沒想到那小鬼這麼厲害。」還留在龍居茶館的只有趙桓和荀德。
「他的悟性恐怕比『那個人』還高。咳、咳。」荀德點點頭,難得的認同趙桓說的話。
下午的那場對決,如果不是荀德看輕了司馬仁,勝負還不一定。在濃霧還未完全散去之時,荀德已經看見司馬仁,而且是三個司馬仁。這種低級的喚靈幻術,荀德看一眼便知道誰是真身。他衝往真正的司馬仁,沒想到卻踏進兩儀陣中。眼看和司馬仁只有兩步之遙,荀德那會認輸。再者,破陣頂多也只會消耗他一半靈力,他運起靈力,兩儀陣的符文馬上被深紅的靈力抹去。沒想到在兩儀陣消失的同時,馬上觸及另一個陣──四極。
「陣中陣?」荀德心裡暗嘆,沒想到眼前的小鬼居然懂得這種他花了半輩子也學不來的道術。
陣中陣,在一個陣中暗藏另一個陣,不是畫陣者破陣的話,會馬上引發暗藏的陣。
「沒想到你居然會陣中陣,師父說過他花了七年的時間才能完全掌握,你花了……」和樂進並肩而行的司馬仁突然跪了下來。
司馬仁胸前一悶,大量鮮血從其鼻孔和口腔湧出。
「你怎會傷得這麼嚴重?」樂進連忙扶起司馬仁。
「我中了一拳,你沒看見嗎?嘻。」司馬仁原本白森森的牙齒,此刻竟都被染成淡紅色。
「那一拳,你不是故意中的嗎?」
「才不是,我中了那一拳時,幾乎要暈過去。咳咳咳……」司馬仁每一咳都咳出血來。
「要去醫院嗎?」聽見樂進這樣問,司馬仁臉上頓時出現數條黑線。「當然……要!」
「阿進,你怎會在這裡?」坐在白色椅子的樂進,抬頭一看,馬上緊張的站起來打量說話者全身上下。「你那裡受傷了?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