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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Bad Lady >>>壞女子の慾望沉淪——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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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宇先走出了電梯,他穿著筆挺的西裝,神采奕奕,說不出的意氣風發。曉夢欣喜想要開口叫他,一聲“爸”還未出口,從電梯裡出來一個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扯著薛凌宇的胳膊歡喜的說話。
“爸爸,待會兒我們去哪兒吃飯?”
稚嫩的小男孩童音之後一聲溫柔的呼喚接踵而來:“凌宇,好久沒吃湖北菜了,小彥饞鴨頭了呢。”
“好,今天咱們一家人去吃湖北菜。”
曉夢被人流攜進電梯,在5樓走出電梯,她卻懵然不知。
那個漂亮女人是誰?為什麼那麼親密的挎著爸爸的手?
那個小男孩又是誰?為什麼管我爸也叫爸爸?
那個衣著光鮮的人又是誰?為什麼他長得跟我爸一模一樣?
是的,他不是我爸,是另外一個人。
我爸只有媽媽一個妻子,只有我一個女兒。
可是……
曉夢沉默的走出辦公大樓,穿過熙攘的人群彷彿是一片被秋風吹來的樹葉。眼中的朦朧讓她看不清腳下的路,她努力睜大眼也沒有用,於是她眨眼,面前的事物赫然清晰,但是不多久又會變得模糊。原來是淚。那滾燙的淚珠滑落間竟然如此冰涼。
雨澤,你在哪兒?我該怎麼辦?
爸爸他真的愛上了別人,爸爸他果然討厭我這個女兒。
雨澤,你知道嗎,爸爸他竟然有個兒子。
這是不是說,他從很早很早以前就不在愛媽媽了,是不是從很早很早以前就不在意我這個女兒了?
雨澤,我很難過,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雨澤,你到底去了哪裡?我需要你,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曉夢走在繁華的街上,沒多久周圍人群原本閒逸的腳步因為天空驟然落下細密的小雨而變得活躍匆忙。
下雨了。該撐起傘。
可這把雨傘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重。
只是舉起來就要用掉我全部的力氣嗎。
聽,雨點打在傘上的聲音越來越大,像是要把它震碎了。
為什麼我的腦子裡總是重複響起那句話:“好,今天咱們一家人去吃湖北菜。”
一家人。
如果你們是一家人,那媽媽和我又是誰。
我們是什麼人。
媽媽說的沒錯,你的確有了別的女人。
可媽媽不知道,你不止愛上別人,還有一個兒子。
看得出來你很疼他,你是個好爸爸。
但是,你卻不要再做我的父親了。
你把媽媽和我送到偏遠的郊區不管不問,你還打了媽​​媽。
你怎麼可以做了錯事還能理直氣壯的打了媽媽。
這世界怎麼了。
是所有人的世界都如此荒唐,還是只有我的世界與眾不同。
真可笑啊。
太可笑了。
我好想大笑,雨澤,你說錯了呢。
我的父親早就不在意這個家了,他偶爾回來也不是為了看我。
也許媽媽的話是真的。
我出生之後媽媽就不能再給爸爸生孩子了。
我是個女孩,而他想要的是個兒子。

是不是很好笑。
我好笑媽媽為什麼那麼傻,只知道在家裡等他回來。
我也想笑自己為什麼那麼笨,以為自己有個幸福的家。
我真的覺得這一切都太好笑了。
雨澤,你要是知道了,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覺得想笑。

可是你去哪兒了?什麼樣的原因讓你離開了我?
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不辭而別?
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
你知道嗎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我以為很快就能知道你的去向,沒想到,我不止沒有你的消息,還把自己也給弄丟了。
是啊,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也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我該怎麼做?
我還能做些什麼?
呵呵,這世上沒人比我更狼狽了吧。
看看櫥窗玻璃上我的臉,多狼狽,多可笑。
短短幾天,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不見了。
雨澤,不見了;爸爸,也不見了。
都不見了。
我自己也不見了……

曉夢失魂落魄走到街角,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抑或是只是在原地徘徊。雨水沖刷這街道,冰冷的打在曉夢身上。她看到腳下的雨水匯流成小溪流向低窪處。突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淡淡的嫣紅色,混合在雨水里,宛如一條透明的紅絲帶。可是紅色越來越深,越來越鮮豔,她循著紅色的方向來到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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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鮮血&欺騙

你一直怪我忘記在哪見過你,那是因為在同一瞬間我弄丟了自己。 ——顧情

堆放著雜物的角落裡,一個男人坐在雨水里。他的頭髮濕透貼在臉上,將容貌遮住大半,他的額頭好像受了傷,傷口的血未流到臉頰就被大雨衝乾淨了。那人穿了件錦藍色的襯衣,痛苦的按著腹部。曉夢細看才發現那是涓涓冒血的傷口,觸目驚心的血跡把藍色襯衣都染成黑色。那人像是疲憊極了虛弱極了,他坐在地上,曉夢甚至看不出他還是否有呼吸。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近那人,可就在來到他面前時,那人卻像只受傷的野獸,戒備的敵視她。
“幹什麼!”那人嗓音沙啞,把曉夢伸過來的手硬生生的吼了回去。
“滾開。”那人的腿挪了挪,想要站起來,也許是體力消耗盡了,他試了幾次卻始終坐在原地。
“看什麼看!滾開!”男人發現眼前這個女孩還在原地,難道是被自己重傷的模樣給嚇傻了?他剛想要抬頭把她罵走,卻感到身上沒那麼冷了。原來是一把草綠色的雨傘放在了他倚靠的紙箱上,為他擋去了大部分的雨水。
曉夢想不到會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看到這個人。這陌生人受了傷,卻沒人送他去醫院,只能坐在這些雜物旁,讓她的心裡突生憐憫。
這世上竟然有人比我還要狼狽。
流了那麼多血,他會不會死。
他有力氣罵人,應該不會死。
雨水這麼涼,他已經在發抖了。
我只有一把傘,給他吧。
反正有沒有它,我都覺得同樣寒冷,他比我更需要它。

於是曉夢把傘架放在那人的頭頂,然後轉身離開。

受傷的男人被她雨中送傘的舉動搞暈了,他好奇這是哪裡跑出來的女孩,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也不害怕,不但沒有喊叫還湊到自己跟前,自己怎麼吼她都不理,還把她僅有的雨傘留給了他。這女孩怎麼了?她是誰?
他看著女孩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打濕,消瘦的身影彷彿無法承受雨水的重量。
“餵!告訴我你是誰!”男人用力喊著曉夢,傷口撕扯的傷痛讓他差點又暈過去。
曉夢朦朧中記得自己轉過頭看了看那人,忘記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然後離開。她走了很久,好像還坐了車回家。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成了模糊的記憶。
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那悵然回眸給那人的衝擊是多麼強烈。
受傷的男人想要喊住這個女孩,他很想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只要一個名字,他遲早也能找到她。說不出為什麼想這麼做,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想做什麼就一定會去做。
“餵!告訴我你是誰!”他看到女孩停了停腳步,轉過頭來看著他。
這一瞬間,他被女孩的神情震撼住了。女孩好像是在對自己微笑,笑容甜美卻不誇張,是自己從未見識過的純真的微笑,可是這個女孩的眼裡同時又噙滿了淚水,她根本不是在看自己,她的視線低垂,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未滴落的雨水,她輕輕的說了一句話,聲音很低,自言自語呢喃一般,但是卻被他聽的清清楚楚。
女孩是在說:“是啊,我是誰,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一滴淚墜落了,帶著哀傷和絕然的美消失在雨水里。
他很想站起來走到女孩身邊,拉住她,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了。可他氣力全無,只能眼睜睜看女孩離開。
“餵!我叫邱日輝……”他希望女孩能聽到自己說的話,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好像要死了吧,雨水似乎不再冰涼,好累,好困,連睜開眼的力氣都快要消失了。
邱日輝一直看著曉夢轉彎離開,然後再次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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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已經身在醫院,最得力的手下簡洛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輝哥,你醒了。”簡洛五官立體感很強,利落的短髮,身材挺拔,為人十分憨厚老實。有時邱日輝笑他,浪費了一張吃軟飯的臉,每次聽了他都傻傻一笑。身高足足188公分的簡洛,一站起來在讓整間單人病房瞬間變得狹窄低矮。
“怎麼找到我的?”邱日輝臉色蒼白,手背上還扎著點滴,手術後麻藥的效力一過,傷口的疼痛特別清晰。
“是風寶他們幾個在老莫那玩遊戲,出去買煙看見你。”

邱日輝,禮孝堂年輕一代大哥中最有潛力坐上堂主位子的人。
禮孝堂在當地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最初是一群外地結伴打工的人們為了不至於被當地人欺負,所以很團結的聚集到一起,有專門領事的當地人幫他們找找工作,解決住房和一些生活瑣事。
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人員也越來越複雜,三教九流騙吃騙喝,什麼人都有。漸漸一些喜好惹事生非的人,把禮孝堂搞得烏煙瘴氣,於是很多本分人都離開的禮孝堂,有的人回鄉,有的人另覓他方。剩下一群整天只知道佔地盤,小偷小摸,打架搶劫的人胡作非為。
不出半年,幾夥當地人看不慣這群外地人囂張的德行,先禮後兵把這群敗類給收服了。於是,禮孝堂成了一個有規矩有家法的地方。儘管依然存在暴力和殘酷的事情,但是已經沒有最初那麼無法無天,大家都知道賺錢才是最重要的事。
如今禮孝堂當家堂主是方明,尊稱方老,其實他沒那麼老,50來歲,身體十分硬朗。但是這人的心態一旦變老,性情就不再如年輕是那樣敢闖敢為了。最近幾個月不知誰說方老要“退休”,所以幾個城區的老大都按耐不住摩拳擦掌。
而邱日輝是東城區的老大,20多歲,很年輕,很拼命,很忠心,同時也得罪了很多人。如果方老一直呆在堂主的位子上,等過個五六年再“退休”,那麼到時邱日輝接手禮孝堂,相信即便有人不服,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可要是方老現在就“退休”,讓他這個剛剛做了2年老大的小子管理堂口,很難服眾。
這次邱日輝被襲就是幾個勢均力敵的競爭者中某一位所為。這雖然不是他第一次受重傷,但是被送來醫院的時候,他流血過多,染上風寒,在雨裡昏迷時間太長,種種情況加起來,讓醫生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搶救回來。

“那……還看見別人了嗎?”邱日輝一直忘不掉那個女孩的神情。嘴角掛著微笑,眼中盛滿憂傷。明明被雨淋到會很狼狽,但是卻讓邱日輝覺得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淒美。讓他怦然心動的美。
“別人?沒有別人啊,風寶一看見你都傷成這樣了,當時就急哭了,電話都不會打了,背著你跑了兩條街去老莫那,後來才送的醫院。別看那小子平時賊姦溜滑的,到了關鍵時刻絕對不含糊……”簡洛看到老大醒了,心裡說不出的高興,不知不覺打開了話匣子,呱啦呱啦說個沒完,完全忽視掉了邱日輝真正想問的話。
“讓風寶幾個人去那地方找找,是不是有把傘在那。”邱日輝想起了那個女孩給他留下了一把傘。他想要找到她,就不會放過任何線索。
“傘?什麼傘?”邱日輝的話讓簡洛迷茫極了。老大好容易醒了,第一件事不是調查指使者是誰,也不是下令反擊,反而去注意一把傘。什麼傘這麼重要?
“一把綠傘。”
“哦。”簡洛這人從來不會問些雜七雜八的事,只要是邱日輝交辦的,他都會無條件服從。
邱日輝閉上眼看到的全是那張哀傷絕美的容顏,他在想,那個女孩到底遇上了什麼事,讓她獨自一個人在雨中笑著流淚。
後來,簡洛帶回消息說,根本沒找到什麼傘,也許是被收垃圾的撿走了。
“輝哥,那傘什麼樣,你要是想要,我派人去買。”
“算了,我會找到她的,一定會。”邱日輝雖然心裡覺得遺憾,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他有時間了,他一定會動用全部力量,找到這個女孩。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這就是他邱日輝一貫的作風。
“啊?”簡洛聽了一頭霧水,他看到老大好像很累,想要休息了,也就沒敢多問。只是在心裡嘀咕著,這傘難道是襲擊者留下的?誰出來砍人會帶把傘?越想越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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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騙你。不信你看,你看!”

“好吧,算你沒有撒大謊。”沒有發現胎記讓曉夢很失望,可是卻惹得雨澤一臉不高興。

“薛曉夢!你不相信我!我不要理你了!”

“哼,歐陽雨澤,你就是個壞蛋,我也不理你!”曉夢用同樣的分貝喊了回去。而雨澤像是卯足了勁要跟曉夢飆高音似的,他不服氣的回喊著。

好似有點牽強,太易生氣了吧
點燃起煙幕,讓我給予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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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鍾意睇呢類型小說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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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多要用國語來看這稿小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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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愛玲看到女兒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心裡的火氣無法抑制,如同滾燙的油鍋裡倒進了水,劈裡啪啦的就訓上了。

“你這丫頭,一大早死哪去了,又去學校找老師找同學問去了?”

“你還有完沒完,一個女孩子家的,你不覺得丟人嗎?”

“那個歐陽家的小孩有什麼好,瞧他那傲慢的姑姑,教出來的孩子一樣怪。我就不該讓你跟他那麼親近,還想著你們那時候小,有個伴一起玩,現在看看可倒好,說走就走,沒教養。”

“我看啊,他走了倒好,省的以後壞了你的名聲,耽誤你的前程。”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薛曉夢,別以為長大了就不服管了,我跟你說,不許你再找那小孩,聽見沒!你以為你不說話就行了?我告訴你,我管不了你,還有你爸管你。你要是再整天跟掉了魂似的,我就給你爸打電話,讓他來好好管管你……”

顧愛玲在家一直等女兒回來,又見外頭下起了雨,不知道女兒帶沒帶傘,一直著急想出門找她,又怕女兒回來自己卻不知道,所以只能乾等著。正當她實在等不及了,想出去找曉夢的時候,女兒推門而入。心裡這股火氣嘭一下炸開了,一時無法收拾。

曉夢句句聽的清楚,她不敢還嘴,也不想說話,她只想倒在床上睡一覺,睡著了或許心裡就沒這麼疼了。可是聽到母親提到了父親,她滿腹的委屈無法讓她繼續沉默下去。

“他才不會管我。”曉夢呢喃了一句,聽不出情緒,顧愛玲還以為女兒在跟自己頂嘴,氣的她聲音越發尖銳。

“你這死丫頭還學會頂嘴了,本事大了,我管不了你啦?我現在就給你爸打電話,看他怎麼教訓你!”說罷顧愛玲就要撥電話,從上次爭吵後,她也沒有再跟丈夫聯繫過。可是女兒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她覺得應該讓薛凌宇知道了。


“別打了,他不在公司,也不在廠裡。”

“什麼?你剛才是去找你爸啦?那你爸去哪兒了?”

“他不會管我,也不會管你的,他沒時間理你,也沒心情理我。他現在正忙著跟他小老婆和兒子吃飯,他早就把我們忘了!”

“你說什麼?!”顧愛玲瞪著曉夢,訝異的神色在她眼中變幻莫測。

“我說,你的丈夫有了別的女人,我那親愛的爸爸早就跟人生了個兒子,現在都已經上小學了!”曉夢發洩般嘶喊出口,可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明明她說的都是事實,卻感到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她隱約意識到不該把這一切告訴母親,可是她只是如實說出真相,並沒有騙她,不是嗎?

顧愛玲的沉默讓房間裡的氣壓變得低沉陰鬱,讓人感覺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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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4# 的帖子

也許吧,不過在我看來,小孩子很容易生氣,但很快又會忘記那些不開心的 事,所以並不覺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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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5# 的帖子

多謝支持喔,本人的意願就是寫出大家都中意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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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6# 的帖子

我的榮幸哦,感謝支持,握爪握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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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復 37# 的帖子

語言和情節設計上不難看出我不是香港人,所以,雖然文章是繁體字,但是內容與粵語或是香港本土化的習慣沒有任何關係。感謝留言支持,這裡是海楚,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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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一遍!”顧愛玲的眼神呆滯,電話攥在手裡微微顫抖,不知道她低垂著雙眼在看什麼,又或是什麼都沒看。

“我……媽,我沒說什麼。”曉夢覺得自己不該跟母親提到父親的事,可是話已出口,再也收不回來,她想解釋,卻找不到任何理由。

“你說小老婆,還說兒子?”顧愛玲質問曉夢,聲音凍結成冰。

“我……”一種愧疚的悔意讓曉夢恨不得刪抹掉那些不該出口的話。

顧愛玲瞪了女兒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狠狠的扔掉電話。話機被砸在牆壁上碎裂開來,無辜的躺在地上,支離破碎如同顧愛玲的心。

這一刻曉夢覺得自己的母親好陌生。那冰冷的眼神如同被判刑的囚徒,淨是數不完的憤怒和絕望。母親關上房門的瞬間,曉夢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嘶喊,迴響在屋子裡,劃破了她的心房。

雨澤,我都做了些什麼呀!
雨澤,你到底去了哪兒!
雨澤,雨澤,雨澤……

歐陽雨澤猛然睜開雙眼,嚇壞了一旁陪護照料他的小護士。通常昏迷許久的人醒來時,都會緩慢的眨眨眼,讓眼睛適應周圍的亮度。而雨澤不同,他突然睜大的雙眼清醒晶亮,彷彿從來不曾昏迷過。

“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雨澤坐起來,環視這間華麗的臥房。歐式風格的裝潢高貴典雅,是他從未見過的奢華。

“小少爺,您醒了,這裡是歐陽家的老宅,您已經昏迷了兩天一夜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杯水?”護士殷勤的詢問並沒有打消雨澤的疑問。

“我怎麼會在這裡?你說這是歐陽家?難道這裡是台灣?”雨澤激動的抓住了護士的手臂,聲音也越來越急促。

“小少爺,請不要這樣,你弄疼我了。”小護士被雨澤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滿面通紅。

自從歐陽小姐把小少爺帶回家,她們每個人都知道東面臥室裡躺著歐陽家的小主人,他不僅是歐陽家的繼​​承人,還是個比女人更美的男孩。儘管他只有十幾歲,可是他激動時看向自己的眼神,足以讓她心跳加速。

“嘔……”雨澤不停的干嘔,吐不出任何東西,他顧不上研究自己是怎麼了。他跳下床,看到門就開,幾番折騰後才找到房間的出口。

“小少爺,請回臥室休息,不要到處亂跑……”

雨澤根本聽不進護士的話,他的腦袋裡在轟轟作響,幾個詞像蜜蜂似的在腦殼裡瘋狂亂撞,“昏迷”“歐陽家老宅”“台灣”。然而藥物的副作用加上他失控的血壓讓步伐變得凌亂搖晃。他扶著牆壁和桌腳,狂奔在這所大的看不到邊際的房子裡。

安迪接到電話,得知小少爺醒了,正在宅子裡鬧,他帶著幾個年輕的僕人趕了過去,希望在歐陽茜知道前將事情處理好。

安迪一直都記得小少爺,記得那個粉嘟嘟的小可愛被小姐送走時睡得特別香,小手含在嘴裡,臉上掛著口水。現在小少爺回家了,被小姐接回來的時候,他同樣是睡著的,不同的是他長大了,五官像極了小姐,像極了老爺。

他雖然不太贊同小姐用這種非常手段把小少爺接回來,但是能看到歐陽家的後人又在這個宅子裡重聚團圓,他的心底說不出的高興。只不過,他的身份不許他隨便將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於是只能將喜悅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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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請你冷靜一下,你會弄傷自己的。”安迪扶住了雨澤的肩膀,他能感到這個孩子異常激動的顫抖。

“我姑姑呢?你們把她怎麼了?”

面對雨澤的質問,安迪遣退了所有人自己扶著雨澤回到臥室。

“小少爺,不要擔心你姑姑,她現在正在接受檢查,目前她的身體狀況良好。”

“你是誰?”雨澤體力不支,只能任由這個中年人將自己帶回臥室。

“我是歐陽家的管家,安迪。”

“我怎麼會來到台灣?”雨澤回想起自己在跟母親歐陽茜說話,然後很困,睡了很久。

“這件事不該由我來告訴你,請稍等,我去請小姐。”安迪謹守自己的本分,從不做踰矩的事,正巧他話音剛落,歐陽茜便推門進來。

“小澤,是媽媽帶你和姑姑回來的。”歐陽茜一身白色洋服,蓬鬆挽起的髮髻讓她看上去嫵媚端莊。

“你……”雨澤回想著,思考著,越想越氣憤。 “你憑什麼帶我來這,不經過我的同意,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做!”

“我是你的媽媽!”

“打住!不要再說了,現在我只想回去,請你怎麼帶我來的,怎麼送我走,謝謝!”

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道德規範告訴他不可以對長輩無禮,沒錯,雨澤很生氣,甚至是憤怒,但是他不能對自己的母親口無遮攔。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還以為歐陽茜只是接他來享受幾天富貴生活,就算自己不開口,過幾天也會被送走。

“小澤,你這是什麼話,這裡是你的家,你以後都會生活在這裡。我知道是媽媽不好,你一出生就把你送走,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媽媽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氣,你這樣子堅決,媽媽會很傷心的。”都說溫柔的女人是水做的,可是歐陽茜的溫柔裡始終包裹著一些堅硬冰冷的東西,不為人所察覺。

“對不起,是我太激動了。但是我必須要回去,有人在等我。希望你安排人馬上把我和姑姑送回去。”雨澤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急躁,他跟自己說,必須要冷靜下來,如果再繼續發瘋,他甚
至連這棟房子都走不出去。

歐陽茜閱人無數,又怎麼會看不出兒子的想法。她已經安排好讓他明天公開露面,絕對不可能讓小澤離開台灣。不管兒子有什麼理由跟自己鬧,她都必須要讓他乖乖的安靜下來,按照她的計劃去做。

“小澤,你是不是還在生媽媽的氣?難道這裡不好嗎,為什麼總想回去。你要知道,內地的醫療水平有限,姑姑的病一拖再拖,現在已經開始惡化了。”

歐陽茜看到兒子眼底閃過的不忍和驚訝,繼續緩緩說道。

“這裡可以給她提供最好的治療設備,還有國外的心髒病權威為她診治。如果現在讓她再經歷旅途顛簸,這很危險的。”

“那就讓姑姑在這裡,我先回去,等她身體好些,我再接她走。”

“小澤,告訴媽媽,為什麼一定要回去,現在我們母子終於可以團聚,你知道為了這一天媽媽失去了多少,媽媽什麼都可以放手,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你,小澤,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就算媽媽有千般錯萬般錯,那都是情非得已,現在媽媽想要補償你,用我餘下的生命來補償你,為什麼你要離開?媽媽不懂,真的不懂,媽媽跟你說過,你要是想念朋友的時候,可以請他們過來玩,以後也可以回去看望他們,但是你要為了他們離開我,我會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歐陽茜的感情牌輪番打下來,已經讓雨澤心裡的愧疚與矛盾昇華到了極限。

他不能不考慮姑姑的身體,也不能不考慮親生母親的心情,但是他的曉夢還不知道這一切,他的曉夢一定在焦急的等他回去。

“我必須回去,有個女孩,她一直在等我。”

歐陽茜不禁覺得好笑,什麼樣的女孩把兒子迷得神魂顛倒,放著舒坦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那個小城市去。這時的歐陽茜依舊沒有意識到薛曉夢對兒子的重要性,愛情在她看來是幼稚的。只有孩子才會玩愛情這種遊戲,成年之後所有人都會變得現實、勢利、冷漠和殘酷。

“見不到她,我會死的。”​​雨澤的話嚴重的刺激到了歐陽茜,他的兒子裡流淌著歐陽家高貴的血液,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小女孩、為了孩子間的小承諾就隨便想到死亡這個強烈的晦暗字眼。

以歐陽茜的性格,她現在恨不得打醒兒子,但是她笑了,笑得溫柔討好。她清楚的知道在兒子這個年齡段裡,有很多衝動,如果她不及時將兒子極端的想法遏制住,也許會有出乎意料的意外影響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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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車禍&死亡

“小澤是想念什麼人了吧?現在通訊這麼發達,電話​​、網路,就算你想跟他們視訊對話,也可以叫安迪幫你安排……”

歐陽茜的話明顯讓雨澤眼中一亮,他拿過安迪遞來的電話撥號,但是許久許久,電話那頭一直沒有回音,這讓雨澤感到不安。

什麼網路視訊,統統都去他的,他現在只想面對面站在曉夢眼前。

“不行,我必須要回去,一刻都不能等!”雨澤看著歐陽茜,眼裡充滿懇求和堅決。

“這……好吧,我讓安迪給你安排一下,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媽媽送你。”

歐陽茜微笑的弧度誠善至極,雨澤聽到母親二話不說為自己安排,心中確實感動了一下,幾乎忘記是誰把自己迷拐到台灣的。

“對不起,剛剛我態度不好。”

歐陽茜聽到兒子語氣緩和了下來,心中的滋味複雜的無法形容,可她臉上依然掛著溫文的笑,讓人看不出她心底的真實想法。

“餓不餓?吃點東西吧,媽媽剛剛給你煮了粥,多少喝一點。”話音剛落,僕人就推了一架精緻的餐車過來,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台灣小菜。

“待會吃了東西,休息一下,姑姑在另外一個房間,稍後讓人帶你過去看看她。”

“嗯。”

歐陽茜端起白粥,放在自己嘴邊吹涼,然後一口一口餵雨澤吃下去,動作間溫柔和藹。其實雨澤並不習慣被人照料,他又不是得了重病起不來,自己手腳都有力氣,怎麼可以讓母親餵飯。同時,他又被歐陽茜的舉止感動,想她平日高高在上,管理家族企業的女強人,廚房這種地方絕不是她的領域,然而她卻親自下廚做了粥,這能不讓雨澤感動麼。一開始他還在擔心,歐陽茜不讓他走,可是一勺一勺的白粥下腹,他竟然對剛才歐陽茜承諾的話深信不疑了。在雨澤心裡,血濃於水。若是連親生母親都無法信任,那豈不是太可悲了嗎。於是他強免著心中的思念與不安,漸漸安靜下來,期待著明天就可以回到曉夢身邊。


吃過早餐雨澤並沒有休息,而是去看望姑姑夏靜怡。姑姑安靜的躺在房間裡,面色蒼白,旁邊有一些醫療設備正在運轉,看上去姑姑的情況果真如母親說的那樣,不太樂觀。醫生叮囑雨澤不要打擾她,於是他來到姑姑床前,輕聲跟她說,自己先回去,過些日子再來接她。可是姑姑一直沒有醒過來。


歐陽茜離開時再次跟安迪確認了明天董事會的事情,這時安迪才明白,小姐並不是真心要送小少爺走,而只是在穩住小少爺的情緒,於是他開始擔憂。

“小姐,小少爺似乎很在意也很執著,如果只是一味的拖延安撫,恐怕……”

“這事我有分寸,你只管照顧好小澤,其餘的事不需要你過問。”

“是,對不起。”

歐陽茜自信的離開老宅,她驅車去了公司為明天的董事會做準備。她認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卻不料突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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